周一午间从老家罗马到米兰的城际快速列车上,拉涅利表面沉寂但内心翻江倒海。他默念着千万别重复前国米(微博)教练吉吉·西蒙尼的一幕,尽管他很清楚金板凳奖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他只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沦为国米牺牲品而已。
1998年11月30日,西蒙尼带着和国米拿到联盟杯的喜悦,心知是金板凳奖最大热门候选,踏上从米兰到佛罗伦萨的列车。果然,他是同行们评选出的前一赛季最佳教练。他捧着奖杯,从佛罗伦萨回到米兰直奔皮内蒂纳,路上接到了时任国米经理的马佐拉的电话,“我很心痛,你被解雇了,老板让我转告你。”西蒙尼回训练营收拾东西,诀别。
佛罗伦萨和米兰城这段典故像白蚁似地啃食拉涅利的意志,他自知如钢丝线上小丑等待审判,但同时自尊和委屈又让他在同行面前若无其事地泰然起来。科维尔奇亚诺基地颁奖大厅,拉涅利坐在第5排,前紫百合旗帜球员、现总经理安托尼奥尼和现罗马教练恩里克中间。他的票投给谁未知,全程他拒绝与媒体对话,和恩里克聊了许久,对家乡球队流露出比国米更浓的关切。
据在场记者反应,他若无其事平静与同行交流,脸上看不出忧虑。老板的解雇电话铃声迟迟没响,补锅匠回米兰城。周一22:00左右,通过媒介得知暂保位置,一声长叹回归工作。天知道这暂保是好还是坏。
周一下午,莫拉蒂参加萨拉斯公司董事会,会前16:00不置可否的态度。“我正在考虑该怎么办。我相信,球队会走出低谷。在此之前我最想摸清教练、球队的精神状况。上周六与他们见面时,我感觉到他们有种心理反弹,可很多时候光有这个不够。与那不勒斯的比赛大家都看了,球员们挺想打好的,但技战术层面我一点没看出好转,只在下半场人数占优时才有那么一点点。”
22:00会议结束,老板表示,“因这次会议,我没时间和拉涅利沟通,今晚我会给他打电话,或者更晚一些。”记者问,“能不能说,周末打卡塔尼亚他还在教练席上?”“我想是的。换帅人选都是文字游戏,没意思,我正在想该怎么办。”
《米兰体育报》透露,当晚莫老板先给萨内蒂拨去电话,询问他及其球员心里所想、球队身体状况。上周末联赛斯内德、福兰、斯坦被换下,上周欧冠米利托遭弃用,他们是否如媒体所说心存不满?萨队如何回答的,不详,但从老板和球员事后行为判断,队长在灭火。第二天,队副科尔多巴对媒体说:“全队紧密团结在拉涅利周围,我们相信他,愿为他而战,准备好转折。”
周二,奥西里奥前往训练营监督拉涅利训练,媒体说教练工作投入,与萨内蒂、坎比亚索等“参议员”进行了私下对话,对缺少8名国脚的球队着力练习体能,没练战术。经理布兰卡随同莫拉蒂参加国米董事会。会后,莫拉蒂正式确认拉涅利留任,“继续和拉涅利一起前进,他享有俱乐部的全面信任。我俩通过话了,说清了很多事。他的命运不取决于周末单场联赛的结果。信任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条件。通过对话,我发现拉涅利很清醒,思维敏捷充满了反弹欲望,而且想法很有建设性,令我信服。今天这个局面不是一件事和几个人导致的,原因很多。球员们都很严肃认真,国米表现出的是一种整体的不流畅、衰退。所幸球队并没灰心丧气,也没被局面打倒,压力不会摧毁他们。”他生怕媒体曲解,再次表示,“周末赛果不决定拉涅利帅位。但我们都明白,这个阶段的每一战的重量级都会被放大,每一次可能的败局都会异常痛苦难以消化。”等于告诫教练不能再输球。
主席把本赛季修饰为 “奇怪的”,“本来可以轻松靠拢一流军团。或许夺冠的各方条件不具备,但也不该输掉这么多,8战输7场不该。我等着好转的信号,拉涅利对此很清楚。还好足球这项运动赛事频密,不是一年一次,每三天都有机会改变之前的风向,这是我们的机会。”
董事会前周二中午,莫拉蒂曾与布兰卡进行了40分钟的技术会议,这才是留下拉涅利的关键一谈。莫拉蒂一句“环顾四周,我找不到奥兹国的魔法师”借用拉涅利去年形势大好时自比莫里尼奥时的言辞 “我不是奥兹国巫师 (美国童话故事人称美洲版西游记)”,明示他对拉涅利的死缓有着很大的被动成分。即他和布兰卡不认为所有过渡教练人选比拉涅利更合适,可行性更强。
输那不勒斯后,媒体盛传如下人选:助教巴雷西搭档战术教练贝尔纳扎尼联合执教,菲戈在他们身边学习,因为菲戈没有任何一国的教练资格证无权上岗,只能以副手身份观摩实习;青年队教练,35岁的斯特拉马乔尼接管;从沙特召回老国米人曾加,但曾加的球队3月份要征战亚冠,夏天才结束全赛季,此时转会障碍太多。这些替补还不如拉涅利稳妥。
《共和国报》记者索伦蒂诺以多年跟访国米经验写道,“本轮赛前主席传达一个主旨:想在对那不勒斯看到一些扭转信号。就算不能完全颠覆形势,也要最大限度遏制颓势减少损失,不能像垂直落体。那么,这一点还是看到了,莫拉蒂不说满意,也会延长对拉涅利的耐心。”
耐心延长到何时?媒体普遍猜测,周末联赛与曾经在罗马接替拉涅利的蒙特拉一战不是悬崖之战,补锅匠至少还能打3场,下周对切沃联赛和3月13日对马赛的欧冠次回合。欧冠晋级与否的结果和场面,是拉涅利的生死牌。如果继续连败,那么老板宁可找些不合适的人选也要改变。届时,莫拉蒂可最大化降低自己的责任,归咎于教练,不失为一步妙棋。
留下拉涅利符合民意,《米兰体育报》官网调查超过6成的球迷支持补锅匠,几乎所有行家也站在拉涅利一边。《米兰体育报》主笔切鲁蒂继续严厉批判莫拉蒂的态度:“拉涅利正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埋单。比肩米兰(微博)、尤文(微博)是自上而下的一种空头幻想。拉涅利埋全单只是时间问题。”教练协会主席乌利维耶利说:“克劳迪奥是教练的典范,十分敬业。”
国米旧帅西蒙尼一方面说莫拉蒂是好人,“跟他合作不像大家议论的那么难”,一方面自相矛盾怪责莫拉蒂指导的建队策略:“这支球队高度就不够,走了那么多大牌,实力大打折扣,拉涅利又是赛季中途接手‘哺育别人的孩子’,凭什么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奥利阿里的出走活像一面镜子,折射出国米的问题不在教练而在某些人把持的高层。”
马特拉济的哥哥兼经纪人马特奥·马特拉济接过话茬,“国米的毒瘤就是布兰卡。市场是他策划、行动的,福兰的欧冠资格纯属技术话题,就该找经理埋单,可如今布兰卡安然无恙。冬季新援瓜林到现在都没伤愈,买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