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行家萨基的话说,一个好的乐队,只要有一本合适的乐谱就能让小提琴独奏家发挥出来,教练就是把乐谱和乐队衔接起来的指挥。卡瓦尼和那不勒斯的关系,正是和谐乐谱与天才演奏家的关系。
射手榜领跑的卡瓦尼,已经被意大利足球人视为和伊布拉、埃托奥平行的国际顶级射手,意思是保证进球效率基础上带动球队,是团队的将军。迪纳塔莱、迪瓦约在各自球队也有将领的作用,可他们的球队级别、赛场规模都不能和米兰城、那不勒斯这种代表亚平宁征战欧洲的球队相提并论。卡瓦尼的野心也就和伊布拉、埃托奥接近,甩开那些小球队的前锋们,“夺冠?别,那不勒斯走到今天最大的秘诀就是团结低调,我们不该看太远的将来,只看眼前的任务,即周四对比利亚雷亚尔的欧联杯。我们绝无放弃欧洲赛场的念头,相反,这是一块昭显我们尊严的赛场,我迫不及待要在那展现我们的能力,从而延续球队的良好势头。”
意大利的欧联杯要靠卡瓦尼领衔的外籍三叉戟开疆拓土,有点心酸,可也顾不上,现阶段能走出去就是最大成功。卡瓦尼评价自己赛季27个俱乐部进球中对布加勒斯特星那个93分钟的绝杀最美,“我都没劲了,可恰好有机会射门,那个球是我们这赛季的命运转折,之后的一切都不同了”。球迷会心安,他的那不勒斯不是偏重哪一边的瘸腿球队。
“皇马给他开价5000万?我嗤之以鼻,我要大笑着回绝!”主席德劳伦蒂斯说。“埃托奥和伊布拉的强大我们熟知,今天只是再次证明,只有卡瓦尼算得上本赛季惊奇,谁都想不到的”,阿尔塔菲尼说。卡瓦尼的联赛20球分担了球队一半进球,如此比重无人能及,老射手西格诺里说:“要我选最佳肯定是卡瓦尼,他对球队的作用最明显,他进了禁区就像跳舞似的,不管在什么位置,眼睛里时刻盯着球门。”乌拉圭人距离俱乐部史上单赛季纪录只差2球。1977年去世的前意大利国脚前锋安东尼奥·沃雅克1930年代效力那不勒斯有4个赛季进球超过20,1932/33赛季22球为纪录,卡雷卡在1988/89赛季的19球正式作古,“他突破我是迟早的事,他会带领那不勒斯冲向冠军”。《罗马体育报》概括卡瓦尼,“绰号斗牛士可风格更像鳗鱼或者猎鹰,到处游动、飞翔时不时咬一口,你抓不到他。他有乔尔达诺的嗅觉,有卡雷卡的优雅,有阿尔塔菲尼的狡诈,有西格诺里的速度。”队友哈姆西克说,“三叉戟里面我的防守任务最重,拉维奇一对一的过人最强,埃迪森(卡瓦尼名)进球如麻。我很惊讶他在对方门前16米一点失误都没有,从不犯错。”
像世界杯时的乌拉圭
天才?卡瓦尼不喜欢这个定义,“我不属于这个范畴,所以别拿我和埃托奥、伊布拉对比,这种级别的对比不该降临在我头上。埃托奥可是我在意大利的偶像,他一个人能撑起锋线,具备各种素质。我经常观摩他的比赛录像,从中分析他的跑位特点加以学习。境外偶像?弗兰!两只脚射门同样有力有准头,多少年来他是乌拉圭在欧洲的代表。说实话我跟他很少通话,我这人不喜欢打电话,不想骚扰别人。跟他只要一见面我就特开心,他给我无数箴言良语。他的现状更加深我对足球的理解:有高有低,不是一成不变的。听说他处于市场风暴,那就来那不勒斯吧!”
卡瓦尼保持清醒和淡定,不为发狂的状态兴奋过头,“现在不过分欢呼,到了真的低谷时候难进球,我才不会太难受好像灾难一般。我要做的是总结和反思,每次输球或者表现不佳,我就拼命看录像找出不足,以后改正。”真是个敬业的好榜样,转化到场上还有无私奉献精神,意大利曾经的二线射手里济特里评价,“卡瓦尼很多时候像工兵似的布防,他的跑动距离该是3个球员的。”任务太多体力下降导致射门乏力效率降低,这是足球常理,但卡瓦尼却像个跑不死的战神。
进球远超巴勒莫时期,普遍看法是马扎里把他用成中锋,靠近球门,卡瓦尼自述,“这只是一个因素,其他因素还有好多,比如训练法和投入程度,比如我感受到的信任、团队氛围。在那不勒斯我们之间也有争执分歧,可大家都知道适可而止,知道怎么化解和避免。这支球队非常像去年世界杯时的乌拉圭,没有尽头。”
孤高自闭?恬静生活
马扎里对卡瓦尼心仪已久早就酝酿转会,去年世界杯时加尔加诺在南非对卡瓦尼说,“我们教练看好你,喜欢你,如果要走你就来我们这。”国米当时也打主意但最后退缩,布兰卡找借口“那不勒斯对国米的比赛看出卡瓦尼还不到国米档次”,遭致部分非议,被帕奇尼加盟抚平了。德里奥·罗西不接受卡瓦尼的变向指责,“如果他留在巴勒莫,同样高效,根本不是那不勒斯和巴勒莫战术区别的问题。卡瓦尼是个伟大前锋,我无论何时都没否定过,我想说的是他个性封闭,很难交流。就我所知他敬业、严谨,但执拗暴躁,主观上不愿意敞开自己,不轻易和周围沟通。为什么在那不勒斯这么猛又受爱戴?那不勒斯是座特别的城市,就喜欢那些独唱家,单个出彩的人,场内外都喜欢,卡瓦尼正对应了城市的需求。换做其他地方未必接受他。”
难道卡瓦尼孤高自闭?乌拉圭人一贯的清醒和低调作风看不出孤高,孤僻似乎有一点,卡瓦尼很少外出,几乎所有空余时间都献给家人,待在家里,“我不喜欢出门,只有一个例外,我和妻子都对罗马城着魔,降落意大利的初期有段时间每个周一即赛后休息日,我和妻子都到罗马观光一天再返回,这城市太有魅力。平常我和队内的南美球员接触多,这很自然,有时一起吃晚饭。我待在家可我不封闭,我的家门时刻对想来做客的人敞开,什么时候都行。我的眼睛也时刻睁着,要做梦我也喜欢睁着眼睛做,跟那不勒斯一起打冠军杯,就是这种梦。”喜欢罗马,就在罗马梅开二度攻克奥林匹克,这可是那不勒斯18年来的梦,卡瓦尼加盟梦便能实现,拉维奇和哈姆西克做不到。
上述种种勾勒出卡瓦尼恬静的生活,那不勒斯或许只是他跳向世界的一个跳板,他的灵魂仍锁在乌拉圭的故乡萨尔托,“足球带我游走世界各地认识新的国度、文化,我的根在萨尔托,那里有我的人民。20年后,我会带着家人回到那里”。父亲鲁伊斯在家乡等着他和他一起打猎,父子俩打猎和钓鱼是卡瓦尼度假的主要内容和精神寄托。在萨尔托,卡瓦尼设置了一个大鸟笼,他专爱抓捕各种鸟类,抓回来饲养,然后再放掉。钓鱼也是这样,钓出来再放生,他可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要的是过程。他一旦陷入打猎的快感不能自拔,有时关掉手机失去影踪,世界杯后经纪人废了不少时间和周折才好不容易跟他联系上,告知他那不勒斯的报价。不紧不慢闲庭信步,不是卡瓦尼不在乎去向,而是他把命运交给上帝。
“我前往南非时便把前程交到上帝手中,我知道慈父会把我推到正确的所在。”每次出征客场,他都把《圣经》放在行囊中,赛前一晚诵读。以他的逻辑,上帝把他推到射手王的高位,指引更高的豪门。他评点国米最强、强过米兰,是否也是上帝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