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岁零5个月。齐达内在这个年纪捧起冠军杯,实现了世界杯、欧洲杯和冠军杯的大满贯;菲戈也是在这个年龄达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巅峰。
但齐达内和菲戈在皇马的继承者卡卡,却没实现这样的白色神话。
经历了两个赛季共长达346天的伤病,原本应该在皇马(微博)达到个人事业巅峰的卡卡却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离开或许还有可能挽救已看似不可逆转自由落体的状态,留下则几乎看不到回到米兰(微博)时期的任何希望——除非莫里尼奥离开。
6500万欧元,世界第3身价,金球先生卡卡如今可谓穷途末路。
依照常理,巅峰时代的卡卡应该最适合莫里尼奥的433战术。葡萄牙人惯常摆出3后腰铁桶阵防守,前场只留一个协调进攻的反击大师,以及至少一个效率中锋。这一套在2009/10赛季的国米获得了空前成功,斯内德的原型几乎可以从巅峰时代的卡卡身上找到。安切洛蒂的圣诞树阵型也是重心放在下盘,卡卡负责前场的反击突袭,并为前锋制造机会。
遗憾的是,这套阵容中莫里尼奥并没有给卡卡留出主力位置。早在卡卡抱病参加世界杯时,莫里尼奥已买下世界杯上大红大紫的厄齐尔,德国人的替补卡纳莱斯甚至早在去年春季就被预订。莫里尼奥对卡卡失去信任的依据是之前赛季巴西人的表现,随后夏训卡卡爆出膝关节重伤,被迫手术伤停4个月成了他在皇马的转折点。
原本还担心卡卡在场无法协调战术的莫里尼奥放心大胆地使用厄齐尔,德国人的技术、视野和速度并没有让他失望。而当卡卡在冬歇期后复出时,巴西人发现他其实根本就没在球队的战术结构内。卡卡原本赖以生存的带球突击速度因鼠蹊伤病大打折扣,直接影响了他在莫里尼奥反击战术中的功效。本质上卡卡更像是罗本或里贝里这样的突击型攻击手,撕开防守自己进攻或助攻队友,但莫里尼奥的皇马交给他更多的组织职能。鼠蹊的慢性伤降低了卡卡的速度后,久疏战阵的他又无法与队友在短期内培养起足够的默契,直接导致上赛季后半段他虽然获得了出场机会但并没有得到认可。
客观上,自从卡卡2007年在米兰功成名就后,他事实上已是球场上的众矢之的。卡卡的小技术在巴西球员中并不算顶尖,过人基本仍然依靠爆发力和速度。对膝盖和鼠蹊的伤害尤烈,加上不断被刻意侵犯,爆发力下降后他的过人不复存在,小技术又不如小罗这样细腻,兼有莫里尼奥不给他转变风格的时间和信心,卡卡怎么可能找到昔日的感觉?
卡卡并非没有被作为战术核心,佩雷斯当年竞选主席以他为王牌,焉能不以他为核心?
只是卡卡生不逢时,佩雷斯银河舰队第一期的巨星每年只引进一个,阵容是逐年磨合。但卡卡入队时恰逢前任主席卡尔德隆已与C·罗有密约,葡萄牙人原本才是卡尔德隆挑战佩雷斯的资本,怎料中途生变被迫下课,倒让佩雷斯捡了便宜。彼时卡卡的伤病还不算频繁,但摆在佩莱格里尼面前的战术选择却非常尴尬:C·罗以速度见长,世界第一身价的他必须无条件地成为攻击核心。但其实一直饱受鼠蹊伤势困扰的卡卡没有速度,也得在主力阵容中留有一席,导致球队在进攻上明显步调不一。客观而言,卡卡在球场上的表现并不能算差,至多只是没有回到巅峰时期。但从主席、教练、媒体再到球迷对他期望过高,落差下来导致压力巨大。在近年皇马明显功利有余的更衣室气氛中,卡卡没有甫一亮相就艳惊四座的运气,立刻就会被扔回替补席。没有固定的出场时间和稳定位置,前有佩莱格里尼的软弱犹豫,后有莫里尼奥的刚愎自用,再加上如蚁附骨的伤病,卡卡自然难有回天之力。
上赛季伤愈复出后,媒体一度认为卡卡会慢慢找回状态。但冬季的比赛很快让人们放弃了这个期待,2月客场0比0被当时在主场仅赢过4场的降级队拉科逼平,卡卡没能抓住首发机会事实上成了他事业的转折点。《世界体育报》当时给他的评论是:“速度缓慢、意识下降,和队友的配合生疏,和迪马利亚相比,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和博尔特赛跑。”本赛季皇马4比2大胜赫塔费时,替补出场的卡卡又上演了精彩的长途奔袭并有进球。可惜随即受伤的他无缘对萨格勒布迪纳摩的欧冠比赛,等到周末对莱万特复出,伤病初愈的卡卡已难觅一周前的骁勇。
如果说,过去两个赛季佩雷斯主席和巴尔达诺是最后还相信卡卡能恢复巅峰状态的人,经过上周日兵败莱万特,卡卡连佩雷斯这个最后的依托就不复存在了。愤怒的皇马主席认为莱万特之败堪比0比5巴萨的奇耻大辱,而且矛头对准了莫里尼奥的换人。在他看来,没有及时用厄齐尔换下卡卡,是皇马下半场战术上失败的根本原因之一。
佩雷斯对卡卡失去信心的根源来自上赛季夏训时,巴西人隐瞒膝关节伤势导致免战4个月。为参加2010年世界杯,卡卡没有如皇马所愿养伤而是执意瞒伤参赛,最终表现平平被淘汰还搭上4个月的赛季。厄齐尔借此上位,把佩雷斯留住卡卡最后的竞技理由都葬送了。与米兰的谈判其实在今年一直贯穿始终,只是米兰没有开出佩雷斯满意的价位。依照佩雷斯的心理底线,签约6年的卡卡身价每年贬值17%,今夏至少也得4000万以上才能出手。在没有下家接盘的前提下,佩雷斯只能留住卡卡。
遗憾的是,卡卡并没有像本泽马这样接受现实,安心做替补并时有上佳表现。法国人从莫里尼奥上任后的“病猫”蜕变到如今不可或缺的替补中锋,卡卡并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而完败莱万特后,莫里尼奥也不敢用卡卡冒险。原本还期待这个赛季可以扭转命运的卡卡,恐怕只能等待冬季被出租的前途了。这次,佩雷斯不会有任何挽留。更何况,两个赛季只打了一半比赛的卡卡,现在的经济价值都已大幅度缩水,还不如培养一个未来之星内马尔来得实惠。佩雷斯是生意人,在商言商,过去两个赛季他坚持不放卡卡,决定性的理由正是巴西人的商业价值。而如今,卡卡在队内的商业价值已落到新秀厄齐尔之后,主席的信任自然也已荡然无存。
或许此时,只有上帝能救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