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爆竹,然后躲到角落里捂着耳朵,整个世界在爆炸声中热闹非凡,放爆竹的人则一边听着震颤,一边拿出新的一千响或者闪光雷。他让邻居们吵吵闹闹转移视线,自己却觅得清静,邻居们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觉得他是个引起公愤的捣蛋鬼。在意大利的漫画中,莫里尼奥就是这样的形象,很生动,贴切。
从0比3到2比0 口水吐出来的精神逆转
联赛杯0比3负于桑普多利亚被淘汰,而接下来球队又要面临做客曼联的生死之战,因此,处在两场杯赛夹缝中做客热那亚的联赛成为狂人逆转球队颓势的唯一机会。他怒斥球队,更攻击意大利足球圈的几乎各个层面,就当所有人被他的口水喷得意乱神迷时,国米客场2比0击败热那亚,完成了球队在危机之后,恶战之前的心理救赎……
莫里尼奥上周二长达7分钟的“漫骂”独白,以“知识分子的卖淫”新颖的立意让意大利瞠目结舌,随后的几天,亚平宁北至阿尔卑斯缆车、南到西西里的柠檬,东西横跨热那亚港湾和第里亚斯特海滨小城,无不对他的“知识分子布下的陷阱,伟大的工作”哭喊连天。《罗马体育报》的调查说,52%的球迷认为莫里尼奥说错了,剩余48%赞成他,可见意大利对他产生了较为均衡的舆论态势,爱他的爱得要死,如尤文国脚切利尼、国米前球员贝尔蒂都享受在他高超的语言技巧里;恨他的恨入骨髓,以尤文、罗马各大俱乐部为头领还有球评阿格罗比等,直斥他的话只能扩大争议引发球迷间的暴力事件。
不能不说,莫里尼奥在登陆亚平宁后最大规模的“口水骚乱”中坚强地矗立着,而且实现了各方面的自我满足。如果国米没有完胜热那亚,那么他的未来之墙就倒塌了一大半,像曼奇尼去年迎战利物浦前,对他的恣意抨击和怀疑都有了依据。可事实是他赢了,赢得颇具侠义风采,客观上说明他引发的骂战和国米动荡,都像燃放的爆竹一样限于假象,他真正在意的,在对热那亚一战露出端倪。而这场胜利,对于出战曼联之前刺激球队的信心和士气,是一剂最好不过的猛药,要知道,国米已经17年没有在热那亚的主场赢过球。
声东击西是莫里尼奥这个欧洲惯犯屡试不爽的方法,爵爷的目光想必也难以避免的为此分离了一部分。这次虽然是拉涅利挑起事端,主动和罗马跑到一个战壕,莫里尼奥看似被侵犯才还击,但狂人还击范围之广力度之大绝不停留在和拉涅利的个人恩怨上,把米兰、罗马、意大利媒体骂个遍,可这些人并没招惹他,狂人反扑如此铺天盖地,便刻上了蓄意造势、吸引媒体和对手的烙印。
从米兰到曼彻斯特 这次他似乎真的得逞
早在首回合战曼联前,莫里尼奥的序曲已然上演,他翻出米兰德比阿德进球有手球嫌疑的旧账直指安切洛蒂:“唯一认为阿德进球是骗得的只有他。他为什么不说说首回合的德比怎么赢的?不说说卡卡助攻小罗前是越位?……”但当时安切洛蒂没心思回复,狂人造次失败,球队也在主场“丑陋”地逼平曼联。这次,莫里尼奥卷土重来,口水力度和引发效果弥补了两周前的缺失……
剧情总是如此,就像他以前在切尔西做的一样,等到混战一片时,他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舒舒服服享受,话说得滴水不漏十分得体,记者问“你引发了广泛争议做何感想?”“我来这才几个月,你们的回答都该比我的更准确”。巴洛特利的进球好像没完全越过球门线?“这个我不该发表言论,我谁也不是没资格说,我不是球评,我只是个教练”。几天前该有的低调现在才拿出来。周中输了意大利杯赛后,他要求国米上下包括莫拉蒂,不能对打曼联发表任何看法施行非正式新闻封锁,莫拉蒂对传言莫里尼奥可能提前走人也只把话说了一半,“mava……”,这是意大利国骂“去你妈的”开头,也是“想走就走”的开头,搞不清国米老板要表达哪层意思。全体沉默,只有自己在发布会上才有开口权力,莫里尼奥此举,平静备战曼联的意图昭然若揭。窗外雨打风吹,本是他挑起,如今却与他无关了。
莫里尼奥更不会忘记自己即将面对的对手弗格森,给他也来点更为直接的心理攻势,他说:“我对他怀有最诚挚的敬意,我们两个的根本愿望一致:都要连胜下去,否则我们就失业了。”对次回合狂人仍简单的几句信心之谈,“我了解曼联,这就是个优势。只要我们不犯错,我们很难被击败,他们的任务就更艰巨。我最看好哪支球队?意外将是阿森纳,只要他们在状态谁都能干掉。不过最大热门还是巴塞罗那,纵观欧洲没人比他们踢得更好。”“百变金刚”坎比亚索表示:“我们早猜到淘汰赛会很艰苦,比赛是180分钟的,我为首回合没能获得胜利从而带来一些心理优势遗憾。可我们没丢球,这点非常重要,客场进球就行,我们有这个能力。”
从刺激媒体到刺激球队 生死战前的苦肉计
控制舆论时,狂人当然没忘对球队的把持。他在杯赛失利后对二线球员不留情面的斥责,随后又知道球队更衣室似乎要破裂的假象,但实际上,他又静悄悄地完成了与骨干球员的沟通与激励,而球队在与热那亚一战时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和团结氛围,让狂人可以带着一支具备超强战斗力的球队开赴老特拉福德……
杯赛输桑普,半场被灌3球,莫里尼奥赛后曾抛出让二线球员们伤心伤自尊的话,“今天球队的技术实力和平常国米有明显差距,你们都看到了。现在,你们该知道我为什么用固定的人员出战。”批判二线阵容水平太差,势必影响球队士气分裂更衣室级别,不该是一个优秀教练说的。事后,意媒体爆出国米球员不满莫里尼奥此说法,可能造成狂人提前走人(合同到2011年)的猜测。《米兰体育报》还把国米球员按出勤率、在狂人心中地位分成四个级别。
看上去好像国米更衣室又裂了,回到了曼奇尼后时代和莫拉蒂前几年国米“黑洞”的境况。但感觉归感觉,莫里尼奥给出这些假象后十分注重对球员的情绪把握。周四上午训练,伴着小雨,莫里尼奥没有例牌似的召集全队讲话,而是单独和部分球员沟通,特别是和罪人里瓦斯,两人谈了近10分钟后还微笑拥抱。之后所有人恢复正常训练,没有把柄。佛罗伦萨的巴西国脚中场菲利佩·梅洛对媒体说,“我在国家队时跟麦孔经常聊起联赛,他跟我说,莫里尼奥太棒了,他跟所有球员都很好。”前波尔图球员、现效力意甲亚特兰大的科斯蒂尼亚也出面讲述,“他是最好的教练,经他调教的球员没人说他不好,我有深刻体会。他简单、直接、透彻,受人尊敬,他怎么可能提前离开国米?有他在冠军就有保证。”结果,本轮联赛做了回答:球队没有散乱,而是以2009年度少有的韧劲和解决困难的勇气(坎比亚索打后卫)终结了比赛,莫里尼奥在场边也少有地激动的跳起庆祝进球,杯赛极差的小曼奇尼替补出场,狂人告诉外界等级制不存在。塞萨尔扑向托尔多怀里庆祝,克雷斯波戴着棉帽站在场边给队友鼓掌,巴洛特利进球后全队的和谐庆祝,都说明球队的内里坚固。
莫里尼奥总结比赛时很平静:“一场由灵魂和勇气带来的胜利,球队的态度让我欣慰。肯定有很多人准备好香槟,一看到我输球就庆祝,他们只好又把香槟放回冰箱,我清楚下轮打佛罗伦萨之前,他们还会再拿出来。现在我只能对小伙子们说感谢,他们太棒了。桑托恩不再是个有潜力的新人,现在他已经是个伟大的球员。”这个气氛,这种心理,正是莫里尼奥苦心经营出来的。